第(2/3)页 她觉得叔叔应该是不会害她的吧。 可是在战峥看来,她越是相信他,其实他心里就会越发的内疚,他甚至不敢想象,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,想起了国网所有的一切,那么她会怎么看待他,更甚者……会不会离开他?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,战峥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揪起来了一样,不敢深想。 所以他才愈发的想要千方百计的把她弄出过去,这样他才能有机会跟她一直在一起。 事实上战峥自从把辛恬接到了身边之后,就用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陪着她,甚至连工作都已经忽略了很久,为了辛恬,可以说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物,只要她好好地,让他怎么样都行。 因为现在对辛恬来说已经是高考结束了,所以也就是每天都没什么事做,呆在家里天天发呆上网看电视剧。 但是为了陪着她,战峥甚至都直接把工作拿回了家里做,只为好好陪着她。 这天辛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,战峥抱着笔记本坐在一旁,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,尽管已经是二十七八的女人,可是脸上却依然那么纯净,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,他看着她这副模样,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他们曾经还在一起的日子。 那个时候他们好像也是这样的,他坐在沙发上办公,而她就抱着一本医学书在那里认真的看。 两个人偶尔抬起头休息,恰好就看到了对方,然后相视一笑,眼中都是满满的爱意和笑意。 可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,从今以后,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那样单纯美好的日子了。 他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了,对他来说,辛恬忘记一切,已经是上天给了他最好的机会,他不能,也没有资格去要求更多。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抛弃她和别人结婚,甚至还一直念念不忘的记恨了她整整五年,在重遇之后,他还想尽一切办法却羞辱她,欺负她,陷害她,以至于将她逼入了绝境。 他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报恩,为了愧疚才嫁给了纪淮安。不知道她是为了宋清歌的手术,在被迫答应了纪淮安的威胁。 他什么都不知道,只是单方面的就认定了她对不起他,想尽一切办法去折磨她,报复她,甚至还害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。 结果到最后他才知道,他报复的,其实是他自己。 一想到这里,战峥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在手里一样,疼得几乎喘不上来气,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,才平复了一些。 大概是看到他脸色不大好,辛恬抬头看了他一眼,立刻关切的问道:“战叔叔,你脸色不好,是不是不舒服啊?” 战峥急忙笑了笑,“没有,只是有点累而已。” “一定是你最近的应酬太多了,都没有好好注意身体吧。”她放下手里的遥控器,主动坐到了他身边,半跪在他旁边,开始为他按摩头部,一边按一边还细心地问:“感觉怎么样?这个力度还可以吗?” 可以,太可以了。 她还愿意靠近他,还愿意这样坐在他身边,他都已经觉得是得到了最大的美好,还敢要求更过分的事吗? 按了一阵,辛恬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受伤的动作停了停,蹙起眉有些奇怪地说道:“好神奇啊,明明我没学过按摩的啊,怎么就感觉手法还很熟练,好像以前就做过这种事一样。” 战峥的动作瞬间一顿,他记得之前就听她的主治医生说过,她这种失忆症会不时的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,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些小细节就回忆起自己的过去。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,战峥立刻慌乱起来,拉下她的手道:“别按了,我不累了,坐下来,我们聊一聊好了。” “好啊,聊什么。”辛恬乖乖的停下动作,坐在了他身边。 战峥低下头想了想,问道:“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?” 辛恬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,愣了一下之后便笑了,“我觉得战叔叔这样的就蛮好的啊,我很喜欢你这样的。” 战峥微微有些错愕,有些苦涩的笑了笑,鼓起勇气问道:“那如果战叔叔也喜欢你,你会跟我在一起吗?” “哈哈,怎么可能啦,战叔叔你也太老了,我虽然觉得你这样的男人蛮好的,但你比我大二十岁呢,不行不行,太老了,我可接受不了忘年恋。” 辛恬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,笑得前仰后合。 可战峥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了,也对,对她来说,她现在才18,如果他们在一起,那到真的像是忘年恋了。 战峥凝视着她温柔娇丽的脸,不知怎么的,忽然就觉得心头一动,下一秒就难以自控的抚上了她的脸,直接靠过去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。 明明已经是吻过了很多次的人了,可是战峥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过,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都在不停的抖,就像是初吻一样,屏住呼吸在吻她。 这个吻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,直到辛恬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,这才猛然回过神来,一把将他推开,转头便往自己的房间跑去。 而直到她的房门被关上,战峥才终于抽回思绪,忍不住懊恼的咬了咬牙。 他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,明明知道自己和她是这种情况,却还想要接近她,如果就此吓到了她,那以后…… 果不其然,当天晚上开始,辛恬就一直在躲避他,吃饭的时候也低着头,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,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,她吃完了之后就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间。 战峥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,也不愿多想,洗了碗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,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灯光闪了一下,忽然就变得一边漆黑。 停电了! 他一惊,立刻跳下床朝辛恬的房间跑去,果不其然,一开门,她便立刻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,抱着他的腰带着哭腔道:“你怎么才来,我好害怕!” 战峥从来没想过自己到头来会得到这样一句话。 他在外一个多月,心心念念疯狂的想着的女人,毫不犹豫的对他说,她爱上了别人。 他互相就很想知道,一个人变心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,之前那么相爱的两个人,是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变心的吗?女人变心起来,是这么快的一件事吗?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,忽然就觉得自己几乎要怀疑起整个世界来了。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成拳,他张了张嘴,好半天才问出一句,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 “是,都是真的,比珍珠还真。”辛恬抿了抿唇,脸色依然是该死的平静,“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,战峥,我们分手吧。” 他只觉得质疑,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,向前一步走近她,目光死死地粘在她脸上,又问了一遍,“你把话说清楚,为什么分手,不说清楚,你休想走出这个门!” 辛恬忽然就有些不耐烦了,蹙着眉道:“你还有完没完?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?我要钱,你有钱吗?” 战峥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,“所以你是找到更好的金主了?” “算是吧。”她非但没有反驳,甚至毫不犹豫的承认了,“我遇到了比你更有钱,更适合我自己的人了。” “所以在你看来,有钱就是适合你的了?” “对。我择偶的唯一标准就是有钱,只要有钱,怎么都可以。”她说完,忽然就笑了,“这一点你不是也知道的吗?不然我当初又为什么跟你在一起?” 她这么一说,他才回想起来,倒也是,当初他们在一起,不也是因为钱么? 大概是因为太气愤,战峥非但没有生气,反倒是笑了,连连点头道:“是,你说的没错,看样子你确实是一个金钱至上的女人了。”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戒指,抬头笑了笑,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其实你可能误会了什么,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,只是觉得我养了这么久的宠物,凭什么让别人捡了去。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真的爱上你了。” 辛恬垂下头,扯起嘴角笑了笑,“是啊,反正我们都没有爱上对方,既然这样不是更好么?再也不用为对方难受了。” “没错,既然这样就赶紧滚吧。” 战峥转头坐在沙发上,顺手点了一支烟,扬起头嘲弄的看着她,“赶紧滚吧,看见你就觉得烦,你在这儿简直是脏了我的家。” 辛恬忽然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,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,她很想说什么,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,最后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,“那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。” “还废什么话,赶紧滚啊!”战峥一脸怒容的瞪着她,忽然抄起手边的抱枕砸到她身上,厉喝道:“让你滚,听不懂人话吗?还不滚!” 轻飘飘的抱枕砸到身上其实也没什么疼痛感,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疼,心里的疼远远要比身上的疼严重得多。 深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,辛恬急忙吸了吸鼻子,拉起自己的箱子,哑声说道:“那我走了。” 她说完便拉着箱子向外走去,一直到她出去的时候,战峥的目光都始终落在窗外,一眼都没有看过她。 也是了,就像他说的,她不过是他养的一个宠物而已,现在宠物要跑了,他顶多是觉得有点气恼,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宠物就怎么样。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,毕竟还是真心爱过的人,这样分别,相当于是把她的心剜了一块下来。 刚一下楼,辛恬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等在外面的纪淮安。 他的伤还没好,脸上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和墨镜,几乎将整个脸都遮了起来,冷声质问她,“不是就去取行李,怎么去了这么久?” 辛恬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,垂着头道:“耽误了一点时间。” “呵。”纪淮安冷笑一声,“怕是跟你的旧情人旧情复燃舍不得离开吧?” 辛恬一滞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,只得沉默着。自从她答应了纪淮安,肯嫁给他之后,他就经常用这样不阴不阳的语气跟她说话,时不时的把战峥拉出来讽刺她两句。 最起先的时候,辛恬还会反抗和反驳,她可以忍受纪淮安骂她,但是不能忍受他骂战峥,所以每当他说真正不好的时候,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战峥说话。 可她越是袒护战峥,反倒是愈加刺激了纪淮安的嫉妒心,让他想要更加疯狂的占有她。 于是面对他的冷嘲热讽,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沉默,可她不知道,她越是沉默,反倒是让纪淮安更加恼火,因为在他看来,她的沉默不是为了偃旗息鼓,而是因为她默认了。 辛恬不愿意跟他继续争执下去,只好换了个语调说道:“你累了吧?我们走吧。” 纪淮安已经买好了回国的机票,等一回国,他们就会立刻举办婚礼。 这也就意味着,她和战峥之间,真的就此结束了。 想到这里,辛恬忍不住又抬头朝着楼上那扇熟悉的窗户看过去,然而这一个小小的动作,却全都被纪淮安看了去,心里那种翻涌的恨意顿时充斥了整个胸腔。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,他怎么就比不上那个男人了,他为了她付出那么多,就连人生都会了,可还是换不来她一个眼神,就算到最后一刻,她心心念念的也只有那个男人, 他恨,真的是恨。 * 一个月后,辛恬和纪淮安在桃城举办了婚礼。 尽管纪淮安已经成了那个样子,但纪家毕竟也不是小门小户,所以不肯就这样委屈和将就,还是给他们办了一个盛大的婚礼。 据说婚礼当天,当彻底毁容的新郎坐着轮椅被一身婚纱的新娘推出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惊讶了,随即爆发出来的是一阵哄笑和唏嘘声。 对于那些讽刺的声音,纪淮安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,事实上他的脸都已经被毁成了那个样子,确实也看不出能有什么表情了。 但是不仅是纪淮安,就连新娘辛恬脸上也是那么的平静,平静的近乎有些死寂,就是她根本不是今天的主角一般,只是一个来吃瓜看戏的局外人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