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七章 至亲至仇-《龙悦荷香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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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念及新仇旧恨,青荷义愤填膺,实难自控:“我如此受辱,他居然无动于衷。这只能证明,在他心中,从来没有我一席之地。”

    念及于此,心底冷笑:“博赢之言,绝非空穴来风!无论他打我杀我,近我爱我,都是心怀叵测。可笑我分不清敌友,辨不出是非。”

    念及于此,目眦尽裂,气炸肝肺,第一次直言不讳:“堂堂男子汉,顶天立地,何必假仁假义?”

    阿龙犹自沉

    浸于悲愤,闻听此言,不可置信:“青荷,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青荷怒火滔天,眼前金星乱闪:“道不同不相与谋!今夕都是恨!早晚也是分!长恨不如短恨!晚分不如早分!你回你的西蜀,我回我的南虞!天地不相容!死生不复见!”

    阿龙阴沉着脸,勒住青马:“青荷,此时此刻,应该悲愤之人,应该是我!我都一忍再忍,你却不通人情?”

    青荷愤怒至极,浑身战栗:“我小肚鸡肠,学不来你的大人大量。只盼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。”

    阿龙面色不善,强忍怒火,继续催马疾驰:“几句污言秽语,何必太过在意?与其枉怄无谓之气,不如笑寻真心之义。”

    青荷怨到极点,不怒反笑:“何谓无谓之气,何谓真心之义?”

    阿龙黑着一张脸,阴云密布,风雨欲来:“青荷,我尽我之力,避免你受伤。何况,如今伤害你的,不是卓星,而是,博赢!”

    青荷闻言嗤之以鼻:“博赢又能怎样?”与我阿龙相比,不及万一!

    阿龙一张脸如同翻墨:“卓星最多只能伤你身,博赢却极其高明,他会伤你心。”

    青荷对着他的黑脸,定定看了良久,愤怒中又生悲凉:“你难道不知?这世上,只有一人,能伤我心。”

    阿龙闻言心头一颤,急忙低头探看,只盼她怒到极点,说出他盼望已久的肺腑之言。

    不料,她的脸上,根本没有爱意,只有道不尽的悲戚。

    再次回想博赢,阿龙几欲真气逆行,血液倒流,咬牙说道:“博赢救过你性命,我欠他好大人情。我不愿报德以怨,下次他胆敢无礼,定让他命丧黄泉!”

    青荷滔天义愤,蓄势待发,强忍而回,化作一声冷笑:“我何德何能?你会为我亮剑?我只问你一句,当日因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?”

    刹那之间,阿龙面色惨白,浑身战栗。良久,低下了头,艰难说道:“青荷,你本知道,当时形势所迫,实在无可奈何。”

    暴雨初歇,冷风不断,青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,颤抖着牙齿又问:“我再问你最后一句,你我有何深仇大恨,不死不能相容?”

    阿龙面色陡变,抱着她的手,抖个不停,眼中含泪,半晌无言。过了良久,才颤声说道:“青荷,当时……我那般待你……,只因……我实在爱你……!”欲继续分辩,却是哽咽,再也无言。

    青荷不可置信,震惊不已:“倒是大英雄,说话都这般大气!只是,天下之爱,何其多也?千般百种,无穷无尽。有的相濡以沫,有的刻骨铭心。有的舍生忘死,有的坚贞不渝。我却从未听说,杀人也算一种爱!”

    阿龙怀抱着她,伤心到了极点:“当日之事,我一生不愿回首。既然你问,我也不愿相瞒。那种情形,千军生死,胜负荣辱,便在我一念之间。你必死无疑,我宁愿亲手射杀。”

    青荷闻言,笑的花枝烂颤:“纯属无稽之谈!我的生死,凭什么由你来决断?你乃一军之帅,驰骋疆场,杀伐决判,无可厚非。何况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只是,那支寒针,本该射向敌人!而不是我!”

    阿龙伤心欲绝,百口莫辩:“青荷,这些时日,悔过之话,赎罪之言,我不厌其烦,说了无数遍,你听腻了,我再说更觉无颜面。总之,我生平最恨,便是那日反射寒针;今生最悔,便是射向心爱之人。”

    青荷再也熬忍不住,大笑不止:“心爱之人?我也配!整整一个月,我苟延残喘,呼吸维艰,连身都不会翻!这也罢了,我看不见日月星辰,听不见风**雪,见不得花草树木,闻不得鸟兽虫鱼!到处都是暗无天日,到处都是阴霾惨淡!自由快乐与我无缘,伤心痛苦无边无沿!我日日夜夜思念亲人,却见不上一面。睡着的时候,我在噩梦里辗转;清醒的时候,我在地狱里熬煎。你知道我最怕什么?一睁开眼,便看见你,居高临下,英姿勃发;一闭上眼,便听见你,劈射寒针,冷面冷心!”

    青荷从未倾诉过往昔悲苦,如今终于如愿以偿,却是这种方式,却是这般模样。

    阿龙心如刀绞,将她的头牢牢抱在胸前,唯恐被她看到奔流的泪水:“青荷,那些时日,我不比你好过。你也知道,我本已决心,以死相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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