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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什么东西？”

    黑零六抬手指向蓝十三身后。蓝十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透过玻璃门，人形兽正盘腿坐在墙角，怡然自得地欣赏地过道外的争论。

    “你要……它？”蓝十三心头一紧。

    “对了一半。”黑零六一脸奸笑，“我只需要它的脑袋回去交差就行。”

    蓝十三的眉头皱了起来。他明白站在黑零六的角度，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完全合理，要一个值不了几个钱的人形兽脑袋回去交差，让各方面面子上都过得去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做法。如果是以前，他蓝十三肯定二话不说，直接就提刀切下人形兽的脑袋交给黑零六了。

    此刻，他却犹豫了。

    玻璃门后，那只举止粗鄙、面孔奇丑还全身恶臭的人形兽盘腿安静地坐在墙角。但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药效没有完全消失前的幻觉：那是一张清秀的人类少女肤色雪白的脸，一双无辜的大眼快要喷出火来，嘴唇因悲伤和仇恨而微微颤动……

    除了他，没有人会把这样的脸孔和这只人形兽狰狞的样子联系起来。他知道是幻觉，但……

    “我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它……”蓝十三艰难地开口，“你可不可以等我得到情报后再交给你？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黑零六和蓝紫三七对看一眼，“我们有时间，你可以现在就审问，顺便让我们也观摩学习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蓝十三暗暗叫苦。

    “快开始吧。”蓝紫三七一脸阴笑，“如果找到其他的人形兽，我义务帮你去捕猎，全算在你的名下，就当是我的赔罪。”

    蓝十三情急之下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推搪之辞，执行者这样一个完全正当的要求，自己如果一再地推搪拒绝，反而显得自己真的是心中有鬼。

    他茫然地走过去，敲了一下玻璃门引起人形兽的注意，然后做了一个捂口的动作示意它戴上呼吸器。人形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。正在他以为人形兽没有弄懂他的意思时，人形兽站了起来，拿起放在审讯台上的呼吸器戴上。

    蓝十三打开了玻璃门。

    人形兽不知何时偷偷取下了墙上的一把剔骨刀，狠狠地朝着蓝十三刺过来。蓝十三闪身让过，右手一记勾拳狠狠地打在它的下巴上，人形兽趔趄两步仰面向后跌倒，尚未完全倒地，蓝十三和蓝紫三七很有默契地抢步上前，一左一右各抓住它的左右上肢往审讯台上一拽。

    人形兽四仰八叉平躺在审讯台上，蓝十三手脚麻利地将它的四肢紧紧地缚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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